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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(第7/25页)
下,好好“犒劳”了一顿。 朱才敬了一轮酒,代表他主人略尽东道主的敬意,然后说一声:“各位尽请放量,东西备得足,回头还要赶路,不吃饱不行。”说后拱拱手,匆匆赶到后面。 后厅里也在吃饭,老夫妇愁颜相向,连筷子都不动,一见朱才,就如遇见亲人一般,双双站起身迎了出来。 “老爷保重身子,不能不吃点东西!”他很恳切地说,“反正只要等大爷把小姐的去向打听得有了下落,案情立刻就可以明白。只不过一堂,就可释放。我陪着老爷进城,先请舅老爷备好一个保,等在那里。什么事等老爷出来了再作商量,此刻急也无用,也没有什么好急的。” 听他说得有条有理,朱太太大为宽慰,“老朱的话不错,没有什么好急的。”她动手舀了一碗鸡汤,劝着她丈夫说,“你多少吃一点,此刻身体最要紧。” 朱建伯为了安慰妻子,勉强喝了半碗汤,吃了半个馒头。朱才则和朱太太在商量,派定兴儿跟着进城,另就如何筹措现款,准备衙门里上下花费等等,一一做了安排。 里面收拾了行李什物,外面安排好代步的牲口,等王狗子他们吃得酒醉饭饱,这就该上路了。 朱太太到这时候,自又不免落泪,千叮万嘱要朱才好好照顾。朱才也是千叮万嘱,等朱大文一回家,不管消息如何,连夜要赶进城来会面。 “老朱,”王狗子说,“我们是好朋友,有句话说在前头,这一路进城,朱老爷爱坐轿坐轿,爱骑骡骑骡,悉听尊便。只是进衙门那一刻,你得在我公事上有个交代!”说着,他做了个手腕并拢的姿势。 这就是说,进衙门时要给朱建伯上手铐。朱才心想,又非江洋大盗,何用如此?口中不言,心里有了主意,此刻且先敷衍他再说。 “自然,自然!”他连声答应,“总叫王头儿在公事上过得去。” “你明白最好,请吧!” 由于那八百两银子的力量,朱建伯得以坐着凉轿进城,另外一匹骡子驮着行李。朱才和兴儿随着轿子。王狗子和他的手下,都敞开了衣襟,一路打酒嗝,一路七冲八跌地跟在骡子后面,直到二更天才到县城。 就在等待开门的那时候,朱才把王狗子拉到一边,悄悄问道:“王头儿!我请教你一句话,进了衙门,你把我家主人,交到什么地方?” “交到班房。” “交到班房也要铐吗?”朱才说着,已把一块银子塞到了王狗子手里。 看银子说话,“那倒不一定。”王狗子说,“也可以不铐。” 他把手一缩,银子缩进了袖子,然后伸个懒腰,手掖着袖子口往上一缩,那块银子沿着袖管掉落在他缝在腋下的一个口袋里,神不知鬼不觉地,王狗子又瞒着他手下,得了一笔好处。 “那么,我再请教,今天天这么晚了,还要过堂?” “大概不会了。” “我家主人在班房坐一夜?” “这可说不定,也许马上收监。”王狗子说,“这归班房做主,我把人交到班房,就算交差了。” 朱才心里叫不迭的苦,重重关口,是塞不满的无底洞。 光是今晚不收监,便又得花一笔,而且要早早安排。但是三更半夜,哪里去弄上千的现银。 一客不烦二主,唯有跟王狗子商量,要多少钱都好说,只是今夜不行,要明天上午才能补到。王狗子回答得很坦率,班房里的事,要听卫虎的吩咐,他做不了主,不过他答应一定尽力帮忙。 于是等城门一开,直奔县衙。王狗子把朱建伯带到班房,立刻便有个小伙计迎着他小声说道:“怎么这时候才到,头儿等得不耐烦,发了脾气,你小心点!” 王狗子一听有些着慌,急急问道:“头儿没有回家?” “没有。”小伙计向里间歪一歪嘴。 王狗子顾不得再跟他说话,匆匆忙忙奔了进去,只见卫虎正在假寐,听见脚步声把眼睛睁了开来。 “正犯带到!”王狗子急忙提高了声音,显得精神抖擞地报告。 卫虎翻起一双三角眼,看了看他说:“你过来!” 等王狗子走到面前,他伸起手来就打了王狗子一个嘴巴。 “你晓不晓得我为什么打你?” “不晓得。”王狗子捂着脸,委委屈屈地说。 “打你个嘴馋贪杯!”卫虎说,“你早早进城来,哪里不好吃酒?难道只有白洋河才有洋河高粱?” 原来如此!王狗子气得哭了!定定神,把捂着脸的那只手,往前一伸,揸开了大拇指和食指,轻轻说了句:“八百两!” 卫虎点点头,问道:“人呢?” “在外面。”王狗子又说,“头儿,朱家有个老管家跟了来的,为人很识窍。他托我跟头儿来商量,今晚不收监,再是个八百两,不过今晚上没有现银子,明天上午一定如数送到。” “今晚不收监,难道明天也不收监?”卫虎问道,“那时候又怎么说呢?” “他们还在做梦呢!”王狗子向卫虎耳语,“朱家的人说,已经派人进城来打听他家女儿的下落了——” “怎么?”卫虎变色,抢着问道,“莫非已知道了陈家的凶手是谁?他们怎么会知道?” 声音虽低,辞色甚厉,王狗子听出他话中的意思,只当自己酒后泄露了秘密。这个冤枉吃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