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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(第4/31页)
少心。而雍亲王并无分外的好处作为酬庸,更是件气人的事。 这样转着念头,何林可真忍不住了,“王爷、阿哥二十多位,每年总有一半随驾来的,”他说,“如果都像你们主子这么照应我们,那日子就不用过了!” 话风越发不妙,王成知趣,赔笑说道:“你也别发牢骚,怪来怪去,怪入错了行,伺候人少不得委屈一点儿。” 不道这句话说坏了,在何林是火上加油,顿时嗓子都粗了,“你这话好不通情理!”他很不客气地说,“你凭什么不准我发牢骚?我入这一行,莫非准得伺候四阿哥?真是笑话!” 王成受了一顿呵斥,只好赶紧退出。处置四儿之事,亦无结论。回想一想,心里当然觉得何林不顾同事之谊,十分可恶!再一思量,“公事”也还无法交代。踌躇了好一会儿,决定心一横,去告何林一状。 听完王成加枝添叶地说了何林许多坏话,雍亲王脸色铁青,但脾气无法发作,因为这是件不能宣扬的事。 由于受的是闷气,格外难受。他忍了又忍,终于说了一句:“好吧!让他等着,看我不把他脑袋拿下来!” 这话,王成不敢接口,只谈四儿的事,“请王爷示下,”他说,“是不是把四儿连夜送回京去,关起来再说?” 雍亲王沉吟了一会儿答道:“不用!我自有道理。” 于是,随手写个柬帖,派何林送到隆科多那里。柬帖上说:有事相烦,请“舅舅”不管多晚,这一天务必得到狮子园来一趟。 隆科多果然来了。时已三更,直到皇帝归寝,方来践约。 他们相会之处是一座有回廊环绕的方亭,亭西是雍亲王的书斋,名为“乐山书屋”。这一带包括方亭在内,是狮子园中的禁区,除了极亲信的人以外,哪怕是他的侍姬,亦不能擅自闯入。隆科多每次来,亦总是在这一带晤面,为的是机密之语,不致外泄。 可是,这天的隆科多,犹不愿在此相谈,他说:“月色很好,咱们俩步月去。” “咱们俩”二字,是个暗示,所以雍亲王命随从遥遥跟在后面,与隆科多走到一处旷场,方始停下。 “再看一看,有闲人没有?”隆科多两人背对背地旋过身来,视界广阔,一望无遗,哪里有什么闲人?于是两人拣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并排坐了下来。 “事情定局了。”隆科多说。 所谓“事情”,便是指定皇位继承人这件大事。雍亲王很沉着地问:“快昭告天下了?” “不是!”隆科多说,“皇上亲笔写了朱谕,亲自锁在盒子里,预备一回京就搁在大内最高之处,到时候由顾命大臣遵谕行事!” “噢!”雍亲王问,“朱谕上怎么写?” “我没有看到朱谕。不过皇上告诉我了。” “谁啊?” “没有变动。” 明知皇储仍属于十四阿哥胤祯,雍亲王问都是多余的,却不能不问,问了又不能不痛心。在月色之下,他的脸苍白得可怕,连隆科多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。 “我非争不可!”雍亲王说,“我预备了多少年,皇上的抱负,我自信只有我最了解,也只有我才能把皇上的抱负发抒出来。” 隆科多对他的理想,并不太注意,关心的是那“争”。 “四阿哥!”他问,“你打算跟皇上明争?” “不!”雍亲王说,“‘争’这个字用得不适当。” “那么——” “舅舅!”雍亲王突然说道,“如今关键全系在舅舅手里,只要舅舅肯帮我,我就可以如愿以偿。” 隆科多一惊,“我有那么大的作用吗?”他说,“我自己都不明白。” “我明白!”雍亲王说,“我也相信,舅舅一定会帮我,我一定会成功!” 隆科多想了一下说:“要我怎么帮你?” “我请舅舅无论如何设法,把那张朱谕弄出来看一看。” “这——”隆科多说,“恐怕要看机会。” “怎么呢?” “如果皇上叫我去办这件事,我当然可以动手脚。” “现在盒子在哪里?” “皇上亲自锁在柜子里了。” 突然间,远处有人走近。雍亲王跟隆科多都住口注视。对方显然亦有警戒之心,不敢走近。于是雍亲王招招手,将那人招近了,才看出是王成。 “什么事?”雍亲王问。 “福晋着人来叫奴才请示,宵夜酒肴设在哪里?” 雍亲王尚未答言,隆科多已抢着开口:“今晚上月色很好,这里又凉快,就摆在这里好了。” 王成答应着走了。一转眼间,来了一行大小太监,总有十七八个,桌椅、餐具、食盒一齐送到。将活腿桌子支了起来,摆设停当,甥舅二人相对衔杯。王成又在上风点了一架驱除蚊蚋的艾索,那种特异的香味,将夏夜纳凉、小饮闲谈的悠闲情味,点缀得更浓郁了。 但表面如此,他俩的内心却适得其反!中断的话题未曾重续,雍亲王先将弘历无意间遇见生母的隐忧,向隆科多求教。 “这时候可出不得岔子!”隆科多说,“四阿哥,这件事可马虎不得,先要把孩子稳住。” “关键在那个小奴才,能处置得干干净净,别的我有把握。” “若说单为处置四儿,事情好办。”隆科多说,“我派人送他回京,一顿板子了账。” “这样最好!不过也得派稳当的人。” “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