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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(第12/18页)
!”李靖答道,“这里不是说话之处,请!” 说着,把马一带让出路来,一起到了都尉署,在大堂重新见礼。 “药师!”李世民肃然说道,“我驭下无方,冒犯了嫂子,又惊动了三哥,万分不安,必得跟你道歉。” “不,不。”张出尘抢着对她丈夫说,“二公子不知情,刘文静也是情急无奈。”她略有些窘地笑道,“反倒是我烧了他们一座营房。怪过意不去的。” “怎么回事?”李靖满浮着笑容。一半是想象到必是件极有趣的事,一半是娇妻历劫归来,有着掩不住的喜悦。 “这也要怪刘文静不好。”张出尘答道,“他把我干搁着,什么人都见不着,我急于想见一见二公子,问个明白。没奈何,我告诉看守的卫士,说我吃不惯他的大锅饭,要自己做。那卫士上了我的当,替我搭了个行灶,又替我弄来油盐佐料。油倒在牛皮帐篷上,盐撒在火里,火苗往上一蹿,那么干燥的天,一下子就烧得轰轰烈烈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突然顿住,仿佛自悔失言似的,然后转脸向李世民问道:“二公子,你不会处罚那卫士吧?” “本该严罚。但这情形不同,我不但不罚他,还要重赏。” “噢?”张出尘眼神闪烁地望着他。 “若非他帮嫂子的忙,放起那把火,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。那一来,普天下只说我李世民不情不义,何堪蒙此不白之冤?” 张出尘微露雪白的牙,冁然而笑。李靖却是面有得色,一扬眉问道:“三哥,老孙!如何?” 他们俩都知道他这“如何”两字的意思。李靖早就判定,劫持张出尘之举,李世民决未与谋。若是他知道了,一定会把张出尘送回潼关。现在,完完全全地证实了他的看法不错。 “药师,我很满意。”虬髯客怡然自适地答说,这一句话,大家都了解的,但停了一下,他再说出一句话,却都愕然了,“本该是一局和棋,都只为顾忌着局外人,搞得纠缠不清。太可惜了!”那尾音很长,是虬髯客很少有过的语气。 愕然之中,唯有李靖色变。“三哥,咱们不打哑谜!”他凛然地说。 “好,我说。”虬髯客看一看李靖、张出尘,转脸对孙道士说,“今日之局无私。但世民远来,而且他心情沉重,处境为难,再说又是咱们的好客人,你陪世民去看咱们的部队,请他指点指点,顺便也散散心。” 孙道士是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,此时却沉默不答,脸上出现了临大事戒备恐惧的神色。 “去吧,老孙!”张出尘笑容尽敛,投以抚慰的眼色。 孙道士还是不响,视线扫过四周,最后落到李世民脸上。“请!”他说,“你该去看一看。” 说到最后一个字,孙道士不等李世民有所表示,捉住他的臂,大踏步走了出去。 堂上三个人,目送着他们,等背影刚一消失,张出尘便大声地嚷道:“三哥,你别把好好的一件事搅坏了!” 虬髯客平静地摇一摇手:“一妹,咱们到里面去谈。” 于是,来到那李靖曾彻夜踌躇的院子里,一进门,虬髯客便站住了脚,李靖自然而然地随着止步,张出尘却又忍不住了,想要发问。但看到虬髯客那瞻顾且有所搜索的眼光,不由得保持沉默,免得打断了他的思绪。 “药师!”虬髯客以一种迷惘向往的声音说,“你记得吧,我临走的那一晚,在这院子里。” “当然记得。”李靖答说,“那晚上三哥睡得好沉。” “我想通了,心安理得,自然睡得沉。”他停了一下说,“你可没有想开,嘴里说的是一套,心里想的又是一套。” 李靖脸一红。“三哥,你当然知道我放心不下!”他说。 “因为我知道,我才星夜渡河,交朋友相知以心,只要我知道你一心希望出尘安然归来就行了。” “那么,”张出尘说,“现在我安然归来了,什么事都可以丢开了。” “怎么丢得开?”虬髯客微笑着说了一句,“一妹,你是违心之论。” “三哥,我不懂你的话。” “很明白,我是说你心里丢不开。” “不见得。”张出尘倔强地回答。 “要不要我指出你心里的不安?” “好嘛,你说!” “一妹!”虬髯客忽然又变得异常温柔了,“你何必非要跟我闹脾气?” “怎么?”张出尘还未开口,李靖关切而又困惑地看看虬髯客,又看看张出尘,问道,“你怎么跟三哥闹脾气了?” “不是我跟三哥闹脾气,是三哥自己的脾气变了。” “这话更叫人不解。” “三哥变得婆婆妈妈了。” 虬髯客失笑了。“药师,”他说,“一妹骂我‘妇人之仁’!” “这,”李靖也笑了,“这说得匪夷所思。” 他们那逗弄小女孩的神情,使张出尘大起反感,她踏上两步,回过身来,凛然看着她那关系最亲的两个人说:“我看你俩,临大事都不够坚定明快。自古成王成霸,都要能忍人之所不能忍,而你们不能。” “这话从何而来?”李靖愕然。 “错了,一妹!”虬髯客从容接口,“卧薪尝胆,吞炭漆身,为了报仇雪耻,能忍人之所不能忍,才是大丈夫。至于为了一己私心,昧天下之大义,这忍人之所不能忍,乃是残忍。我所不取。” 张出尘一听这话,气得眼都红了,她一心要帮他成就